今日来看时,才发现公园中光秃的桃枝终于结了花苞。而梅花却已然开了。
此时春节刚过,时间还尚早,园中仅有几树梅花开作点缀。其株或粉或白,在风中摇曳生姿。春日自然极美,但此刻却还有些寡淡。要当园中百花争奇斗艳之时;要当桃花李树重樱连成一片,细碎花瓣纷扬落下之时,才让人叹上一句不负春光。
而梅枝占了先机,偏要开在早春。江南的早春,还仅有单调的古绿,那绿是上一年留下的旧色。其他草木些许是还未等到抽枝发新芽的好时机,现在,倒是梅花一枝独秀的专场。
我似乎来得并不是时候,因为这时已近黄昏了。许是黄昏光线的原因,仅有的几树桃花委身在身边旧年的古绿中,并不显得融洽,反而突兀。眼前的景分明皆是暖色,却泛出微微的冷调。这公园里生长的是重瓣的梅,粉色的瓣,黄色的蕊,点在斑驳的枝桠上,在晚霞的光中微微颤动着。这梅不似李。李树的花,总是簇拥在一起,热热闹闹地挤在枝头上。梅树的花,只自己占了一簇地,默默地开着,零零碎碎地遍布在树干与枝桠间。竟让人瞧出了些清冷的意味。
一阵风拂过,擦着皮肤携来些许寒意。我下意识缩了脖子,这才意识到,这冷调来自于逐渐失去太阳温度的空气。确然,现在还不是春暖花开的最佳时节,那些花儿都不探头,只一梅花独自开放。回想自古诗词文章里,梅花总傲雪,也似乎从未离开过那一抹幽冷。可料峭春寒里,梅花并非只属冬季的倩影,却也更是春日的信使。
“江南无所有,聊赠一枝春。”古人折梅枝传驿至北方以赠友人,无他,不过捎去一段春光罢。
得见梅花盛放,且知春日已翩然而至了。(彭静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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